“我……”路漫漫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又在此刻用尽，她浑身上下如此狼狈，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齐修远的神情渐渐变得冰冷，他虽然从来都不是想用自己受伤的事情威胁路漫漫，可是此时此刻，他也的的确确被怒火侵蚀着全身上下，包括他中过子弹的伤口。

之前所有的疼痛都在看到路漫漫的那一刻化为乌有，可是此时此刻那些不安的地方又再度痛了起来，像是杂乱无章的狂想曲，不停地捣乱，不停地摧残。

可是这一刻，他不会给路漫漫任何一丝一毫退步的意思，他的双眼不给任何路漫漫一丝一毫躲藏的机会，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渐渐变得更轻更柔。

他也害怕弄痛路漫漫，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放过这次的机会。

他只是想要和他最爱的女人结婚而已，这到底为什么那么难。

像是上天在与他开一场巨大的玩笑，他也被生生地折磨着，伤口愈合了再次撒盐，一直到溃烂，一直到肿胀，从来都没有任何复原的机会。

路漫漫垂眸，她没有勇气答应，也没有勇气去结婚。她害怕那无法预知的未来，她害怕齐修远会在她的面前与她渐行渐远，她害怕，所以逃避。

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好了，龟缩在一角，永远不要面对这一切。

“我再问一遍，漫漫，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霸道地逼视，手上的动作虽然轻而柔，却带了一丝韧，让她无法逃避，无可退却。

“我……我不知道。”路漫漫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痛苦，“修远，你别再逼我了好吗？”

不知道？

这算是什么答案？

“我逼你？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你，你大可以拒绝我，我没说过一定要让你答应。”

他的温柔陷阱，对于路漫漫来说一直都是致命的。所以在第一次，她狼狈逃婚，白白蹉跎了那流失在他们指缝间的时光。

“不过——”齐修远看到了路漫漫眼中那稍纵即逝的犹豫，心里也是害怕的。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忘记路漫漫，可他也是的的确确不能让路漫漫和自己无名无分稀里糊涂得过一辈子，他担心如果他步步紧逼的话，早晚有一天会逼退她，就像当初在婚礼上发生的那一切，因此，他立即补充道，“如果你拒绝的话，那我肯定会马上让你离开，然后就等着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

他的威胁显而易见，他知道，路漫漫不愿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路漫漫抬头。

室内的空气变得沉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深深地注视着对方，十年里他们相爱的过程全都默契地出现在脑海中。

十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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